以我現(xiàn)在的日語學習推進,拿到原句,初步可以從語言角度理解它的構(gòu)成了。從音到形。原句是:糸瓜咲いて痰のつまりし佛かな。可以看到意象有三:花開、痰塞外加佛。“かな”是語氣終助詞,無實意,補音節(jié)之用。從中文角度,痰塞到佛,尚需一個語意連接,譯者正是在此做思緒的馳騁。有人也將它譯為:“絲瓜盛開時,痰塞成佛去。”但我放不下最初記下的那句。整首詩并沒有“苦”,但那畢竟是從字句里體味出的。多年之后我這種記憶截取已證明,“苦”勁兒很大呢。
正岡子規(guī),又一個明治時代的短命詩天才。二十多歲起即咳血,終演至以病床六尺做人生的唯一場域。因絲瓜水能緩解痰塞,臨終前一年,在自家小庭園種下絲瓜。但終無濟于事。歌人西行是花開見佛,子規(guī)則是痰中見。雖然我并不想把他按在我喜歡的道人佛弟子序列。但是,想想宋禪僧那句:“維摩病,說盡道理,龍翔病,咳嗽不已。咳嗽不已,說盡道理。說盡道理,咳嗽不已。”人生即苦,可不就映現(xiàn)在這來回的煎熬里。